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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,大贤者

第十九章,大贤者

让失落无比的大贤者重新打起精神,可以说是耗费了艾尔毕生的精力。还真从来没有过人,能让艾尔为了她手舞足蹈,在她面前又是跳舞又是说笑话又是表演滑稽的戏剧。

当伊利娜终于妥协,鼓着脸,以泪汪汪的双眼从地面钻出来的时候,艾尔实在是松了口气。

「什么都不穿你不冷吗?」

好像刚注意到艾尔此时打扮的伊利娜问道。

由于艾尔的上半身盔甲被天罚全部粉碎,而下身一开始就没穿的缘故,艾尔现在的姿态实在是自由无比。

“冷倒是不冷,不过这个样子,多少有点害羞呢...”

艾尔用双手遮着上半身说道。

这一刻,伊利娜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。似乎想说“害羞?你?”,又想说“你遮上半身干什么?”。

“把你的衣服借我穿吧!”

艾尔无心的随口说道。

于是,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伊利娜,又变成了一副哭脸。

「呜...居然...居然跟我借衣服穿。反正我看起来就像是个水桶,混进训练用木桩也不会被认出来,根本不会被当做女性看待,也不会被当做幽灵看待啊!」

“跟幽灵有关系吗?”

无视着艾尔的抗议,没有实体的伊利娜再次钻入了地底之中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
艾尔忍不住用手抓起了自己的头。

虽然伊利娜在生死危机的关头,为艾尔指明了道路,也在重伤的情况下救了他,就连现在还张开着护盾保护着他。但是有句话,艾尔不得不大声的说出来。

“这个家伙好麻烦啊啊啊!”

「嘈杂之极。」

稍微过了一段时间后,伊利娜与艾尔又开始了正常的交谈。

从先前起,一直在用光柱轰击空洞洞口的克莉丝洛亚,似乎让伊利娜感到了不愉快。

「可否让那无礼之人暂时停止喧闹?」

“我也很想,不过那家伙一直飞在天上,我拿她没有办法。”

叹了口气,有些怕了伊利娜时常钻进地面的行为的艾尔,非常小心的说道。

「略感兴趣。听你的言语,似乎她在地面,你就可以战胜她?」

“应该不难吧。从她的动作就能看出来,她并不是很强。比较起来,那副身体的原主人可难缠多了。”

并不是在嘴上逞强,艾尔是真的这么认为。

在埃姆斯空岛之上,艾尔见到过真正强大的剑士,也见到过真正强大的魔法使与炼金术师。而克莉丝洛亚,是不包含在其内的。以战斗方式来看的话,克莉丝洛亚偏向于后者。而就算是与人拉开距离进行战斗的魔法使与炼金术师,强大之人一举一动之间的窒息感,即使离着极其遥远的距离,也足以传达至对手的心中。

「明明被打至濒死,不得不逃到我这里?」

“唔,这句话刺到我了!不过,如果有办法接触她的话,我应该是不会输给她的,虽然输了一次。”

艾尔尴尬的挠了挠脸,

“就像她说过的一样,她只不过是一把剑而已。”

「要求详情,为什么说她是一把剑。」

观察了一下克莉丝洛亚后,伊利娜不解的问道。因为光是从外表来看,克莉丝洛亚此时也不过是散发着金光的强壮小姐而已。

思考了一会,觉得就算将事情告知于伊利娜也没问题。于是艾尔将之前的事情,简单的解释了一遍。

「怀念至极。居然是圣王剑克莉丝洛亚。」

伊利娜听完之后,感叹道。

“你认识她?”

面对艾尔的提问,伊利娜点了点头。

「我,准确来说是我的先祖,与她有过一些面识。毕竟,在千年之前,克莉丝洛亚还被当成是救世的圣物被供奉着。不过,从某一天为界点,圣王剑开始了异变。她开始篡夺起了那些使用者的身体,将原主人的意识彻底销毁,并毫无节制的在世间肆虐。她并不懂得爱惜等词语,只当使用者是容器。所以那些充满才能的圣王剑持有者,总是会在短期内便枯竭,死去。不仅如此,她还当持有者是消耗品,即使前使用者死亡,也会不带任何愧疚的,马上找到新一任。」

轻皱着眉,带着鄙弃的面色,伊利娜说道。

就好似她亲眼看到过这些场景一般。

「最终,圣王剑克莉丝洛亚被定为了第二级灾害指定,针对她也组成了一支强力的讨伐队。不过,未等讨伐队出手,圣王剑的存在就变得无法捕捉,推测是被不知名的人所封印。没想到,千年后的现在,古老的灾害会在这个地方苏醒。」

“喔...喔!”

歪着头,艾尔的眼中满是惘然之色。无论内容如何,艾尔的智力似乎无法接受五句以上的连续话语。

「兴趣盎然。虽说只是柄剑,但再不济也是曾经的第二级灾害指定。你居然有信心独身一人战胜她,让我不禁想要助你一番。」

伊利娜带着期待的目光,看着眼前这名**的银发少年。

“你是要帮我把她从天上弄下来吗?”

「完全否定。现在的我,几乎施展不出任何力量,将你身体复原,已然是极限。」

“诶?不是还张开了那个防护壁吗?”

指着洞口处,让克莉丝洛亚一直无法攻进来的银色护盾,艾尔疑惑的问道。

「那个是我借用的,而借用的对象,是你。」

伊利娜的话,艾尔本来是完全无法理解的。直到她手中的权杖轻轻挥动,一个物体从空中慢慢的降下,到艾尔的面前为止。

摆在艾尔身前的,正是出门前,约翰交给他的不明用途的勇者遗物,两个白色的圆盘。这两个圆盘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芒。

“诶?这东西能张开那么强力的护盾?”

艾尔难以置信的说道。先不说这圆盘莫名其妙的造型,如果它能张开克莉丝洛亚完全束手无策的护盾,艾尔之前也不会陷入差点丧命的危机状态中。

「追加说明。这对物体叫做‘灵魂需求体’。曾经是勇者,月夜的狂战士凯撒·莱恩哈特的武器。现在张开的护盾,就是那件武器的能力。虽然我个人并不推荐使用‘灵魂需求体’,不过想必,这对圆盘对你来说,是必不可少的东西。所以,我的第一条建议,就是利用它,利用凯撒的力量,击败圣王剑。」

将圆盘落在艾尔伸出的手上,伊利娜说道。

紧盯着手中的,被称为“灵魂需求体”的武器,艾尔露出了十分复杂的神情。慢慢皱起眉头的他,看起来很是不愉快。

“虽然说,用武器去对抗圣王剑这件事情,我并不排斥。但是凯撒,也就是我先祖的力量,我并不想用。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击败克莉丝洛亚。”

短暂的思考之后,艾尔的眼中是果决的目光。

「理所应当!不如说,你要是那种肯轻易使用他人力量的没有骨气的勇者,我反而还会对你使用唾弃的表情。」

伊利娜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,

「那接下来就是第二条的建议。用心去观察你的对手。战斗的时候,冷静的头脑是最重要的取胜因素。不过,通常来讲,就算你自认为自己很冷静,但实际上却并非这样。冷静的人,视野会很开阔。」

“哦!我的教官也经常这么说。不过,只有这些吗?就算我再冷静,也不可能把飘在天上的家伙瞪下来吧。”

艾尔为难的说道。

「你说的倒也对,那再多一些提示吧。人形的存在,自由的飞在空中,是十分困难的事情。不是真正强大的人,是无法做到的。」

伊利娜说着,围着艾尔飘了一圈又一圈,似乎在侧面的告诉艾尔,自己就是真正强大的人。

面对伊利娜可爱的自我表现,艾尔忍不住笑了出来。不过,在与此同时,艾尔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感。就在伊利娜这短短的,抓不住重点的提示中,艾尔还真就抓住了什么重要的讯息。

「看来你已经明白了。」

看着陷入了沉思的艾尔,伊利娜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
良久,艾尔从沉思状态中恢复。不过,恢复之后的他说的第一句话,并不是攻略圣王剑的要点。

“说起来,你好像说过有事情找我,所以才将我引导到了这里吧?”

在转了一大圈之后,艾尔将话题拉回了一开始的重点。

「啊...」

“喂喂,你该不是忘记了吧?”

「错不在我。是你总把话题引向莫名的方向。」

侧过脸,伊利娜说道。

明明一直是一人写字,一人是说话的交谈方式,但是两人看起来却像是正常的交谈,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虽然艾尔有点想指出,会耽搁这么久时间的缘故,很大一部分在于伊利娜动不动就钻进地底的行为。但是,直说大概会导致伊利娜再次做出如上行为,所以便闭上了嘴。

「话归正题。比起之前我们那些交谈,我想让你来到这里的原因,其实很简单。只是想传达一些信息于你而已。」

伊利娜的表情,变得严肃了起来,

「这座祭坛已经到了界限,将要失去封印的作用了。」

指着白色广场中心的石台,伊利娜说道。

即便艾尔不知道石台上那道幽绿的光芒,究竟是封印了什么。但从他本能的不想接近,甚至害怕接近去判断,绝对不会是什么有趣的东西。

「这件事,对你来说也并不能算无关。因为,如果祭坛破裂,会导致整个埃姆斯空岛遭到波及。简单来说,就是还有三年到五年的时间,整座埃姆斯空岛就会坠落、崩坏以及破裂。」

“哈?真的假的?”

咽了下口水,艾尔有些紧张的问道。

光是想象一下伊利娜所说的场景,艾尔就感到全身震了一下。

故乡、亲人、朋友。对于从未出过空岛的艾尔来说,埃姆斯可以说就是他的一切。

虽然只是很短时间的相处,但是伊利娜的话,有着足以让艾尔信服的力量。

「我并没有闲到特意叫你来这个地方,然后和你开玩笑。祭坛的失控,对我来说也是必须要避免的事情。所以,想办法做点什么吧!现役勇者。」

话语充满着不负责任的气息,脸上带着爽朗笑容的伊利娜说道。

就在同时,艾尔的周身忽然被球型的气泡所包覆,带着他慢慢的浮向了洞口的方向。而空洞的洞口,居然正在慢慢的聚拢,显然是要再度的封闭起来。

「看来时间到了呢。」

有些寞落的看着慢慢离自己远去的艾尔,伊利娜慢慢的在空中写道。

“喂!什么时间到了啊,给我说清楚一点!祭坛要破裂,空岛要坠落又是什么意思?等一下,等一下啊!”

艾尔拼命的在气泡中捶打挣扎,希望可以留下来再与伊利娜交谈一番。但是,与脆弱的外观不同,包覆着艾尔的气泡格外的坚韧,无论艾尔在其中怎样的翻腾,都没有丝毫破裂的迹象。

「嘛,反正还有至少三年的时间,去找其他人征集一下提议,总会有办法的。倒是外面的那柄圣王剑,才是现在最优先的事项吧。可是这么友善的大贤者伊利娜给了你提示哟,你有信心战胜她吗?」

追逐着逐渐快速浮起来的气泡,飘到艾尔的身前,伊利娜问道。

理解到自己就算再追问,想知道的事情大概也不会获得回答之后,艾尔在气泡中叹了口气。

低下头沉吟了一下之后,再抬起头时,艾尔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平时那副自信的笑容。

“当然可以,只不过是柄剑,我会轻松战胜给你看的。”

艾尔顿了顿,然后高举起了伸出拇指的右臂,

“不仅是圣王剑,祭坛啊,空岛之类的问题,我也会轻松解决给你看的!”

不知为什么,艾尔不想让面前这名充满了谜团的少女,露出担忧的神色。

在洞口即将闭合的时候,包覆着艾尔的气泡也钻了出去。在一番短暂的奇遇之后,艾尔回到了地面之中。

在巨大的地下空洞中,大贤者呆呆的望着逐渐散去的光芒,露出了欣慰的表情。

“最快的话,只要三年就能再和别人交谈了吗?”

用无法传递给任何人的声音,已经化为幽灵的少女,小声的期待着。

慢慢的飘到祭坛的旁边,轻轻的怀抱着权杖,倚靠着祭坛的石台。

孤独的大贤者,再度陷入了沉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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